當你看到這封遺書時,我已經死了
 沒錯,已經死了。


 不存在這個世界上的我和你,
 記得,來地獄找我。

                   疾風優







 雨流劍兒緊盯著手上的信,
 那是用血寫成的一封遺書,
 但是寫這封信的人現在還活得好好的,
 正確來說,他是自殺未遂,
 他雨流劍兒怎麼可能讓他如願的自殺成功,
 想在他的店裡自殺,好讓他的店沒人敢上門,
 這種事情,大概也只有"那個人"想得出來,
 實在是…愚蠢得可以!



 「喂~不餓嗎?」



 雨流將視線移到躺在床上的人,
 他的雙手被繩子綁在床頭柱前,
 嘴巴咬著一塊布,身上的襯衫半開著,
 要不是因為他的胸部平坦,否則那性感的姿態,當女人都綽綽有餘了,
 他正用他那雙美麗的眼眸瞪著他。


 「阿…對不起,我忘記你不能說話了。」



 雨流靠近了他幾分,感覺到他的靠近,優本能的偏過頭,想往後閃躲,
 可惜還是硬生生的被雨流扳回,將他口中的布抽出,雨流對他露出一個公關式的帥氣微笑。



 「你以前很喜歡讓我碰你的吧?」



 優的眼神變的有些狼狽,儘管他想遮掩住慌張,
 卻還是無法直視著眼前帶著笑的男人,這種感覺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每一次,在他面前的疾風優都軟弱的讓他很不甘心。



 「為什麼…為什麼不讓我死?」



 雨流冷冷的一笑,「讓你死在我的店裡?我不會讓你玷汙我的店。」



 雨流的店,是歌舞技町最紅的男公關店,
 他也是店裡的紅牌,而優則是另一家店的男公關,
 二人雖然是小時候的玩伴,卻也是競爭對手。



 從單純,一直到複雜,唯一改變的是優對雨流的感情。



 「可是,想死在你店裡的人,可是你小時後的玩伴呢!」



 聞言,雨流淡淡一笑,那笑容多了些許惋惜…


 「是呢,所以…我更不可能讓你死在我面前。」



 「說的真好聽,你還記得你當時對我說過的話嗎?」



 那是好幾年前的事情,想起優的背叛,雨流眼中的憎恨一閃而過。


 
 「背叛我的人都會死在我手上,我是那麼說的沒錯。」



 優低下頭,「對,所以…我想死在你面前,你不應該阻止我!」



 「可是你該死的想用這種方式毀了我的店,我是不會讓你再一次背叛我的!」



 「你─────」



 「夠了!」雨流站起身,他有些累了。「沒經過我的同意,不許再傷害自己,聽到沒有?」



 聽到沒有?他居然命令他?
 優扯出一笑。



 「你不是我的什麼人,別想命令我,更何況……這是我的人生!」



 雨流回頭看著他倔強的眼眸,輕輕的嘆了口氣…
 他輕輕的在他額頭上深情的吻了下,優被這突如其來的親暱舉動嚇的全身僵硬,
 直到他聽到雨流在他耳邊的話才有了知覺……




 「優,為了我…活下去吧。」




 話落,繩子被解開了,他再度得到自由,
 但等優回神時,雨流已經消失了。



 為了你…活下去?
 知道嗎?我就是為了你…才想死的阿。



 我跟你的故事,也許該從我們十四歲那年說起。








 少年監護所,我是在那個地方看到雨流的,
 當時的雨流很憔悴,雖然才十四歲但看上去比實際年齡還要大,
 那天,我是去看哥哥的,這世界上除了哥哥我再也沒有其他親人,
 至於哥哥為什麼會到少年監護所,是因為……他試圖想殺了我。


 在那之後,我被警察們好好的保護著,跟哥哥隔離了,
 直到今天,我才偷偷的來到這裡,想見哥哥一面,
 我從不討厭哥哥,就算他想殺我,但是……我知道他是不想讓我繼續痛苦的活著。



 「小弟弟,真抱歉,你不能見你哥哥的。」



 「為什麼?」



 「為什麼?這個麻…因為有危險麻,乖,回去了好不好?」


 監護所的人好聲的勸導著我,我知道我這樣煩了他們一個下午,
 他們的耐心也差不多要用完了,再繼續這樣待著只會被他們趕出去而已。


 眼睛轉了轉,我轉到了坐在監護所裡,在一旁等待的男孩,
 同時,他的眼神也對上我的。



 「阿…對了,該把你送進去,小弟弟跟我來。」


 監護所的人轉身,催促著那個男孩前進,
 他的眼睛直盯著我,直到轉身還不停的回頭看我,
 就趁著這個空檔,我偷溜了進去。


 監護所,其實不如我想像中的黑暗,
 環境還是很整潔的,每個人都有一個房間,
 房間裡唯一的顏色是白色,屋內只有一張床如此而已,
 房間上面還掛著牌子,寫著名字。



 疾風成


 是哥哥的名字。



 優看著房間上的牌子,沒想到會這麼的順利,
 不過,這門該怎麼打開呢?





 〝咖噹…〞
 鑰匙掉落的聲音。
 

 

 優警覺性的往後看,一轉頭他看到那個男孩,
 男孩也正跟他對望著,然後一派悠閒的將地板上的一串鑰匙檢起,
 慢慢的走近他。



 「你……你別過來!」



 畏懼,不知從何而來的畏懼感讓優的心臟瘋狂的跳動著,
 可以很清楚的聽到心臟跳動的聲音,為什麼害怕?不知道…
 沒有理由的畏懼著他。



 那時候的雨流比現在更陰沉了些,
 走路的步伐也比現在更加的輕,
 就連說話的聲音,都好像不存在這個世界般的虛無飄渺。



 「想開門嗎?」



 看著那個微笑,我微微點頭。



 「裡面那個人,是想殺你的人吧?」



 愣住,再度點頭,這次眼神帶了些許的閃爍。



 「既然這樣,何必見他呢?」



 何必見他?
 低下頭…



 「因為,他是我唯一的……家人。」



 聽到家人二個字,他的眼神暗了下來,他將鑰匙遞給我,說



 「吶…這是鑰匙,給你…我要走了。」




 我愣愣的看著他的背影,好半晌才找到自己的聲音。


 
 「你……叫什麼名字?」



 他停住腳步,留下一句話,就頭也不回的消失在我面前。



 「雨流劍兒,我的新名字。」



 新名字?
 優皺著眉頭,難道他以前的名字不叫做雨流劍兒嗎?
 看著手上的鑰匙,優眨眨眼。


 算了,反正…不會再見面了吧?




 現在才想起,當時的我,忘記問他一樣最重要的事情,
 就是……



        監護所的人到底去哪裡了呢?






 過沒幾天,哥哥死了。
 哥哥的死有各種說法,最讓警方相信的就是自殺一說,
 但聽到哥哥的死訊後,不知道為什麼,
 在我的腦中竄出一個男孩的臉,
 我知道哥哥不會自殺,因為他可以傷害別人也絕對不會傷害自己,
 他比任何人都還要珍惜自己的生命。



 那麼…哥哥,是誰…殺了你呢?



 葬禮上,我將眼睛哭的紅腫,
 心裡悶悶的,唯一的親人在這個世界上消失了,
 就好像什麼也不剩般的空虛。


 
 晚上,阿姨將我帶回家去了,
 崎原一家是爸媽還在世時的朋友,
 看我可憐就將我帶回去扶養。


 從他們口中得知,原來他們的兒子曾待過少年監護所,
 而且…現在行蹤不明,更讓我震驚的是…
 他和我一樣都只有十四歲。


 一個十四歲的孩子,是用怎麼樣的心態面對這一切的呢?
 其實我也沒資格說別人,因為我就比其他同齡小孩成熟許多,
 也許是因為這樣,對於這個從來沒看過的〝哥哥〞…多了一份同理心。


 「對了,我有他的照片,好像是放在…這裡吧,阿,對…」



 阿姨拉出抽屜,拿出一本佈滿塵埃的相本,
 笑著翻出第一頁,看得出來是前一、二年的照片了,
 但是………



          我見過他。



 雨流劍兒…原來,他姓崎原嗎?
 


 「如何?是個帥哥吧?長大一定很帥的。」



 突然,我笑了,
 感覺起來阿姨是個開朗活潑的人,
 願意收留友人的小孩,對自己的小孩肯定更重視吧?
 但為什麼…他們沒想過去找他呢?



 「什麼?因為……我們很忙,我是個導遊,他的爸爸長年在國外跑外務,
 沒有人有時間去找他,不過…放心,我有拜託警察們去找了。」



 很忙嗎?
 忙到沒時間去找一個從少年監護所跑出來現行蹤不明的十四歲兒子,
 真是讓人不了解呢!


 收起相本,換上了睡衣,
 我盯著抽屜裡,沒收好散落在外面的相片…
 雨流劍兒……他連自己本來的姓名都不要了嗎?
 那我…是不是代替了他在這個家的地位了呢?


 他為什麼,會把自己搞成這個樣子呢?
 不了解,完全無法理解。







 有的時候,我們想要擁有什麼,伸出手…卻發現,很遙遠。




 「那,阿姨出去了,你一個人有什麼問題可以找鄰居,他們都是好人。」



 阿姨笑著對我揮手,就走出了屋裡,
 看著門關上,我倒了杯牛奶,
 牛奶…是純潔的白色。



 〝咖匝〞…



 咦?…剛剛是不是聽到什麼聲音?



 〝咖匝〞…



 鐵門被轉開的聲音。
 誰?是阿姨忘了什麼東西嗎?



 「阿……阿姨嗎?」


 
 眨眼,看著門漸漸的被推開…
 直覺告訴我,那個人絕對不是阿姨,
 一個人名從我嘴巴裡顫抖的說出口…




 「雨流……劍兒?」




 我清楚的明白,我心底的害怕。






 他笑著站在門邊,將門關上。
 理所當然的走到我對面的椅子上坐下。



 「怎麼了?看你臉色好像不太好?」



 「不,沒什麼…你……你怎麼會───」



 「這是我家,我不該回來嗎?」



 「阿…不是,我只是……」



 「很害怕是嗎?」



 看著他笑著的臉,我強忍著想哭的衝動,
 為什麼?為什麼…他的出現會讓我……
 想起哥哥的死?



 這是……為什麼?



 「別怕,我不會傷害你的。」



 他說,然後站起身。「你要……好好代替我孝順我爸媽唷!」



 代替?…「為什麼要這樣?」



 「為什麼?有些人一出生,也許就被詛咒了也不一定…而我,就是那類的人吧。」




 他說的話我半句都聽不懂,只隱約覺得好像是很悲傷的話語,
 但是他的眼神跟語氣卻一點都不悲傷。



 「你……離開這裡之後要去哪裡?」



 雨流將眼神從天花板移到我臉上,我則刻意彽頭迴避。



 「要去哪裡阿……可以看到你的任何一個地方吧。」



 我抬起頭,他臉上的笑容很輕浮,讓我感到一陣不安。



 「你難道不想回到這個家嗎?」
 


 「不,一點都不想,更何況…你比我更需要這個家吧?」



 需要?說是需要…只能說我別無選擇吧。



 「既然你想看著我,那……為什麼不回來這裡陪我?」



 其實,對於說出這種話的我有些驚訝,
 幾乎是下意識就說出口了,也許…我並沒有這麼排斥他,
 搞不好,我內心深處是很同情他,想要治癒他的。



 「陪你?……你不是很怕我的嗎?」



 「我……我是怕你,但是…我沒有別的朋友了。」



 他笑,「你認為我是你的朋友?」



 「不可以嗎?因為你是唯一一個…出現在我面前不走開的人。」



 以前從來就沒有人會這樣看著我說話,他們總是從我身邊走過,
 好像我是空氣,從來不存在一樣,他們不會與我對話,更不會對著我笑,
 雨流劍兒,他是唯一一個會站在我面前,真實的把我望進他眼底的人。


 「我不走開是有原因的。」雨流看著他,收起了一直掛在嘴邊的笑容,看起來有些憂鬱。



 「我才是令你真正變的孤獨的人阿。」



 我想,我懂這句話的意思,雖然他什麼也沒有說,
 但是這句話等於告訴了我,是他殺死哥哥讓我變成一個孤兒的,
 可是很意外,我的心情很平靜,沒有什麼波濤洶湧的感覺,
 原本以為我會很憤怒、很傷心,可是完全沒有,
 這些情緒在看到他的那瞬間就消失的很徹底,
 我想,我是打從心底喜歡這個人的,我取代了他在家裡的地位,
 他取代了哥哥在我心裡的地位,也許有點奇妙,
 但我們下意識丟棄了一些東西,卻也同時給了彼此一些溫暖。



 「如果可以,我還是想要看到你…」



 雨流抬頭看著我,眼中閃爍著一些我猜不透的成分,
 我不了解那是什麼,但也許以後我會了解。



 「好,我陪著你,但是我還是不會回來這裡,如果你要見我…就到公園裡去吧。」



 「可是……你怎麼知道我想見你?難道你要一直待在公園裡?」



 雨流淡淡的笑了,他看看錶,起身道…「我該走了,我交代你的事情別忘記了。」



 交代?…
 



 「好好孝順我爸媽,讓他們完整的忘記我這個兒子。」



 望著緊閉的大門,屋子裡還留有雨流身上淡淡的香氣,
 手裡拿著那杯淨白的牛奶,我的眼淚不知不覺滑落,
 一滴滴的落在牛奶裡,跟杯子裡的牛奶融合為一,
 對我來說,可能見到雨流的那一瞬間,我的世界就有了改變,
 哥哥死了,我來到這個家,多了一個會陪伴著我的朋友,
 比起雨流,我過的日子幸福的有些不可思議,
 會這麼想的原因是…




          至少我的爸媽絕對不會忘記我。





 內心的刺痛感該怎麼消除,我想問你…但我想你也不知道答案的。



 屋子裡空蕩蕩的,想起雨流從前就是一個人在這個家裡的,
 我的心情就沒來由的悶,我好想知道從前的雨流是怎麼樣的人,
 吃著什麼的早餐、看著怎麼樣的風景、活在怎麼樣的世界,
 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樣的人?總覺得他完全掌控了我,可是我卻對他一無所知,
 不過我憑什麼覺得他了解我?他在我記憶裡雖然深刻,但是相處也只有幾個小時而已,
 可是,我就是覺得…他熟悉我的一切,就像陪在我身邊很久的人一樣。



 在這個家裡滿腦子想的都是雨流的事情,可是我卻不會厭煩,
 想知道更多、更多關於他的事情,我決定好好調查一下雨流劍兒,
 好吧,也許該說是"崎原浩實"這個人。



 走出戶外,花草樹木都在跟我打招呼,陽光就這麼直接的灑在我身上,
 我還是認為向鄰居調查是沒有用的,依雨流的個性應該是不會和鄰居來往的,
 可是後來我想起,那時的雨流不是雨流,他是崎原…搞不好從前的他熱愛和人交朋友。



 按了門鈴,老實說我很緊張,這是我來到這裡第一次拜訪鄰居,
 他們是個怎麼樣的人?會怎麼看待我?我一無所知。
 突然,門開了…我看到一個大約二十幾歲的年輕女孩,
 她長的很漂亮,留著一頭長長的黑髮,眼睛圓圓大大的,
 看到我的表情有些驚訝,她眨眨眼開了門…



 「請問你是………」



 「我是隔壁崎原家的,來跟妳打個招呼。」



 聽到隔壁崎原家,女孩的眼神有些陰霾,雖然下一秒就恢復平常的樣子,
 ,快的幾乎讓人覺得是錯覺,但還是讓我感到有些不安。


 「那…請進吧。」



 她讓了個路請我進來,關上鐵門,她引我到客廳坐。



 我很快的發現這個屋子幾乎都是淡色系的東西,
 淡粉紅、純白色…以這二種顏色作為基礎,
 跟眼前這個女孩的甜美形象很符合。



 「你是剛到崎原家的人吧?」



 女孩端著茶水跟餅乾來到我面前說,我則立即察覺這句話的不對勁。


 「妳這麼說,好像以前也有跟我一樣的人。」



 她頓了頓,「是阿…的確是有,崎原阿姨跟叔叔雖然不常在家,但是他們為了他們的兒子也是費了一番苦心。」


 「怎麼說呢?」



 「其實住在這裡十幾年,叔叔這個人我沒有見過他,我甚至還懷疑他是不是不存在,但是阿姨卻常常把叔叔掛在嘴邊,她還說,叔叔希望可以多認養一些小孩來陪他們的兒子,也就是浩實,可是……沒有一個小孩待在那裡超過半年,至今有三個人了吧…他們最後都哭著要回育幼院,最後一個小孩最可憐,還感冒生病死了,後來好一段時間阿姨都沒有認養小孩,你是這個家隔了一年多才認養的孩子。」



 她跟我說了很多,句句都很珍貴,這個資訊讓我很快的進入狀況,
 原來阿姨怕雨流無聊,所以才認養孩子跟他作伴,但似乎雨流並不喜歡這樣,
 所以他欺負他們,那個感冒死掉的孩子八成也是被雨流殺掉的吧?
 我的腦袋鬧轟轟的,對於殺人這個名詞感到膽戰心驚,雖然雨流會殺人這我知道,
 但是想到還是令人作嘔。



 「那…姊姊妳覺得雨……浩實,是怎麼樣的一個人?」



 那陰霾的眼神又出現了,她笑了笑。
 「這個房子一開始不是我一個人住的,還有我妹妹…可是後來她死了,自殺死的。」



 我屏住了呼吸,緊張的都要冒冷汗了,
 我希望事情不是像我所想的那樣,可是女孩臉上的表情悲傷的使我不得不這麼想。



 「她…很喜歡浩實,其實浩實那個孩子很難不讓人喜歡,就連我都愛極了他…他身上有一種吸引人的力量,讓人不忍心推開他,要說我們姊妹倆是外貿協會也沒關係,因為浩實真的有一張很吸引女人的臉龐。」



 我懂,只要他跟相處過的人都會了解,他的氣質就是會吸引人靠近,
 只是現在的他可能會讓人懼怕,也許是他刻意偽裝出來的關係。



 「抱歉,好像一時跟你說太多了。」


 「不、不會,我對浩實很好奇,畢竟…他是我哥哥。」



 「是呢,雖然你們沒有半點血緣關係,不過你還沒見過他吧?」



 我愣了愣,對於我見過他這件事情我不打算告訴任何人,
 在別人的認知裡,我的哥哥已經失蹤了,而我是剛來這個家從沒見過哥哥長怎麼樣的人。



 「我沒見過。」



 「唉…他走了以後,就連阿姨都不常回來了,恐怕你要孤單一個人過了,不如這樣吧…你有空就可以來我這裡玩,我是個職業小說家,整天都待在家裡對電腦發呆的。」



 我看著她甜美的笑靨笑了。「好,我會的。」


 其實我不會。
 除非我有必要來到這裡,因為我還有雨流,他會陪我。



 「嗯,午餐時間要到了,你要吃什麼嗎?我煮給你吃。」



 「不、不用了…我該走了。」


 「咦?真的不留下來吃飯嗎?」



 「不用了,真的。」



 她看著我笑盈盈的…「你跟浩實還真是完全不同個性的人,他阿…最喜歡賴在別人家不回去了。」



 總覺得,當她談到浩實時,語氣很快樂但眼神卻透露著一些陰影,
 我不知道是為什麼,可能跟她妹妹有關,不過這樣想對雨流不公平,
 又不是每個在他身邊死掉的人都跟他有關。



 「謝謝妳,那我告辭了。」



 「好,路上小心。」



 踏出她家,我望著那獨棟的大樓,
 想起剛剛她說的有關浩實的一切,
 這只是他一小部分的生活,那其他時候的他是怎麼樣的?
 這也讓我發現…她口中的浩實離我好遙遠,
 比起來,雨流就親切多了,但這二個人明明就是同一個人阿。





 彷木縣宇都宮市,離東京有五十分鐘的車程,
 是北關東唯一的中核市,冬季寒冷、夏季易有閃電,
 故有『雷都』之稱,在江戶時代是重要的交通樞紐,
 有很多歷史古蹟保存在那裡,宇都宮舊址公園還被譽為日本一百大歷史公園之一。


 之所以會來到這裡,是因為這裡是雨流出生的地方,
 聽說他們一家人之前一直住在這裡,一直到雨流四歲才離開,
 這裡對雨流來說有怎麼樣的回憶跟過往我一概不知,
 因為這樣讓我覺得這趟冒險十分有意思,就是因為不知道所以才有趣,
 搞不好,雨流根本沒有四歲之前的記憶也不一定。


 那就讓我看看你曾經待過的城鎮吧,關於你的一點點小事都能讓我感到踏實。



 我走到了那被譽為一百大歷史的公園,現在是上班時間,
 家長也沒空帶小孩子來玩,公園顯得冷冷清清的,
 只有陽光照耀在角落的椅子上,看起來分外祥和。


 我走了上去,摸著一旁的盪鞦韆,那個盪鞦韆十分破舊,
 我確定他是被廢棄了,因為不遠的地方還有一個全新的盪鞦韆,
 這個破爛的設施也應該是沒人會來玩了,搞不好過不久就會被拆掉。


 我坐上盪鞦韆,他發出不堪負荷的咖咖聲,不是我太重,而是它真的已經老了,
 好像隨便一晃動就會解體,我坐在那裡望著對面的遊樂器材,
 雖然這裡是百大歷史公園之一,但小孩子的遊樂器材也還是會更新,
 怕小孩子會受傷,卻忘記了那些破舊的設施也曾經是某些大人的回憶,
 在這裡時間過的特別慢,因為這裡太安靜,陽光太溫暖,睡意不斷襲來,
 我靠在繩索上不知不覺就睡著了。



 迷迷糊糊之中,我似乎還聞到了雨流身上的味道。






 少年有一雙看似溫柔但其實很鋒利的眼神,
 他現下正是這樣看著不遠前方的少年的,
 雖然他一直沒有說過,但他害怕別人背叛他,
 所以他不懂那位少年為什麼會跟他不約而同的來到這裡,
 他出生的地方,擁有的秘密雖然很微小,但是很重要,
 他不希望被別人發現,就算是那位少年也不行。



 雨流走了上去,仔細的看著他的睡臉,
 他很溫柔,從臉蛋一直到個性都是,
 雖然不是特別搶眼,但是卻有種平凡的幸福,
 雨流微微俯身在他臉頰上留下一吻,
 發現少年沒有動靜,他將吻落在他唇上,
 柔柔的、軟軟的…像水蜜桃一樣的甜美,
 很美好的一個吻。






 當睜開眼睛,我發現自己睡著了,也發現雨流正親吻著我,
 有些驚訝,但是身子很本能的靠了上去,重新將眼睛閉上,
 那個吻落到了頸肩,他啃咬著我的鎖骨,並在那裡扎實的烙印一個紅點,
 痛的無法忍耐,所以我推開他了。


 他看著我眼裡微微泛出的淚,毫無悔意的一笑…



 「我們在這個歷史遺跡裡作這種事,好像有點不敬呢。」



 我挑眉看著他,「你才應該對我說抱歉才對。」



 「為什麼?」



 「因為你沒有經過我同意就………」吻我,我說不出這麼露骨的話。



 他看著我笑了笑,「那你有經過我的同意調查我的事情嗎?」



 「我………」


 差點忘記自己是為了什麼才會出現在這裡的,不過…他為什麼會知道呢?
 難道他真的無時無刻都觀察著我?那麼他也知道我去找過隔壁的姊姊向她打聽他從前的事情?他會……知道嗎?


 心虛的我低下頭,不敢再理直氣壯的直視他。


 「我是來這裡玩的。」



 他一聽,笑了出來,我聽著他的笑聲感到強烈不安。



 「好吧,就當你是來玩的,有發現什麼嗎?」



 我抬頭望著他,他會說這句話,肯定是這裡有什麼事情可以讓我發現吧?
 咬住下唇,我並不打算放棄探索他的過去。



 「沒有,不過這裡很溫暖,我都睡著了。」



 他將視線轉向遠方…「這裡是我從小成長的地方,一切都很美好。」



 他凝視著遠方的眼神讓我感到心疼,雖然不知道是什麼事情,
 但是一定很悲哀,我上前緊緊的抱住了他。



 「雨流,你回家好不好?我不想一個人待在那裡。」



 「優,別再說這種話了。」



 緊抱著他,我嘟起嘴默默的不再說話,
 他究竟是怎麼看待我的?為什麼不肯待在我身邊?
 我一把推開他,沒讓他來得及抓住我,我消失在他視線裡。


 
 我一定要徹底的了解你,然後讓你永遠離不開我。





 離開了宇都宮市,坐在電車上,
 我不知道該從何整理起我的思緒,
 摸著瑣骨上的吻痕,想將他緊緊抓牢的念頭又更強烈了,
 他不是我的哥哥、不是我的朋友,是我想一輩子綁在身邊的人,
 但是該怎麼樣才能讓他屬於我,像他這樣的人一定要用非常手段吧?
 例如…發現一些不該發現的?


 如果我發現了雨流的秘密,他會不會毫不留情的把我殺掉?
 像對待哥哥那樣?



 如果要我殺掉雨流,我是寧死也不肯的。



 我想著,不停的想著,想到差點忘了下車,
 阿,對呢,還是雨流將我推下車的吧,
 他真的無時無刻都在觀察著我呢。





 後頭一個推力,將我狠狠的推下車,
 我愣愣的回頭望著緊閉的車廂,看到雨流對我笑著,
 他揮著手像在跟我道別,我傻傻的看著車子離開月台。


 無論如何,接下來的動作必須放慢才行,要很隱密的計畫,
 否則不知道什麼時候雨流又會突然出現在我左右。
 秘密調查雨流的事情很像是在背叛他,
 但是,我只是很喜歡很喜歡他而已。



 我希望他能了解,這不是隱瞞…不是背叛。








────… 我房間還懶的整理 衣服還散落一地 像是廢墟
────… 過去的還來不及過去 我人還不知在哪裡
────… 莫名恐懼
 

 散落一地的衣服還有照片,那是雨流留在這個家裡的東西,
 我將他一個個翻了出來,說不定會有什麼蛛絲馬跡吧?
 或許口袋裡會有忘記拿出來,卻足以證明犯罪的東西,
 或是照片裡會出現我從沒見過的生面孔,
 抱著這種想法我一張一張的找著。


 像是喪心病狂似的,等到抬起頭時才發現天黑了,
 真是寧靜又毫無進展的一天。


 隨手將一件衣服丟下床,"咖"一聲…我聽到硬物碰撞到地板的聲音,
 我趕緊下床將衣服斗一斗,一條項鍊遺落在地板上,
 剛剛沒發現,是因為衣服裡巧妙的還有暗袋,是那種不以某種角度就無法拿出來的項鍊,
 閃閃發亮的躺在地板上,讓我感到奇怪的是……那上頭沾染了乾枯的血跡。


 就像一整條項鍊全都浸在血液裡一樣,這個念頭使我打了個寒顫,
 不可能吧,這大概只是油漆之類的,我拼命的催眠自己那是油漆,
 可是當我將項鍊拿起來仔細端詳時,我肯定那不是油漆,
 真正看過血的人都會知道,油漆跟血液的顏色還是有很大的差別的。


 這應該不是雨流的隨身物品吧,因為如果是隨身的東西,
 應該會馬上發現項鍊不見了,一定是別人的東西,不知道為什麼會跑進衣服裡了,
 或是他隨手將他放進衣服裡,卻忘記了他的存在,
 那…這項鍊是誰的呢?


 我緊緊的握著那條項鍊,它是銀色的,像龍一樣的圖案,
 刻著FOREVER幾個英文字母,永遠…像承諾一般的項鍊。



 他想過,如果他戴這條項鍊去見雨流,他的反應會是什麼,
 他會不會生氣我亂翻他的東西,肯定是會的吧,
 可是不問他根本不知道這條項鍊是誰的,
 除非他能找到這條項鍊真正的主人。


 百般思考之後,我還是決定戴上這條項鍊,
 總該冒險看看,如果他問起,就說這是在家裡某個地方撿到的,
 因為覺得好看才戴上。


 摸著那條項鍊的圖騰跟字母,我有種異樣的感覺,
 這又是誰跟雨流之間的回憶呢?他想知道他們之間的關係,
 還有沾染上血液的原因,在他眼中的雨流總是一個人,
 他沒有見過雨流身邊有過任何人,他總是獨來獨往,
 甚至一度讓我覺得他是屬於我一個人的,只有我才能看見他,
 因為這條項鍊,我知道他一定遇上了很多人,發生了很多事情,
 才會造就現在這個孤獨的雨流。



 我的過去是一片空白,他的過去卻這麼多采多姿,
 我突然有點忌妒他。


 
 我也會忌妒雨流,這使我有些難過了起來。






 雨流知道那個小傢伙正在做的事情。
 但是老實說,說他知道有些太過頭了,
 因為他沒有親眼看過優有什麼調查他的動作,
 上次在他的故鄉見到他,也不能證明什麼,
 他一天有二個時間會來家的樓下遠遠的望著二樓的窗戶,
 那裡曾經是他的房間,但現在是優的,
 忽然,他想起一件事情。



 他的東西到現在都還放置在家裡,如果說他真的試圖想調查我,
 一定會開始翻閱,那麼…他會找到二個東西,
 一個是一條項鍊,至於另一個是一張照片。



 他會若無其事的拿著項鍊來問我,這條項鍊是誰的,
 或是拿著照片來問我,這個人是誰,
 如果真是這樣,他就能肯定他真的在調查他的過去,
 他的動機是什麼?是不是找到證據就想舉發我?
 如此的相信他,並不希望真的是這樣,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就很遺憾了。



 他必須讓他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隔了好幾天的午後,我來到離家不到十分鐘的公園,
 是他說,如果想見他就到公園來的,
 雖然我並不相信我來到公園真的能見到他,
 如果真見到了那也太恐怖,表示他真的無時無刻都盯著我的一舉一動。



 不過,在我停下腳步,四處張望時,
 肩膀被拍了二下,我嚇得轉過頭,
 是雨流……他真的就站在我身後。




 「你………怎麼會知道的?」



 雨流笑了,他之所以會知道是因為他出門的時間剛好是他固定來探望他的時間,
 他瞧見他往公園走,理所當然的知道他想見他。



 「我不是說了嗎?我會知道的。」



 看著他的笑容,我一時之間不知道還能說什麼,
 這太詭異了,有種被監視著的感覺,
 放下那些複雜的情緒,我刻意蹲下綁鞋帶,讓那條項鍊不經意的晃出衣服裡,
 這樣他一定會發現項鍊的。



 雨流眼睛閃了下,他看到了…沒錯,他果然………
 眼神轉暗,他發現他比預期中來得難過跟失望,
 他不希望是這樣的。



 「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見他沒有反應,我決定提起勇氣問了。



 「雨流,你知道這條項鍊是誰的嗎?我在家裡無意中發現的,因為很好看就戴了,
 這是爸媽的還是你的,可以送我嗎?」



 雨流很清楚的知道這條項鍊不可能能夠"無意中"發現,
 因為他卡在衣服裡的暗袋裡,除非去翻他、抖他才有可能被發現,
 不過他不想拆穿。



 「是我的,不過不能給你。」




 「為什麼?」



 「因為這陣子沒錢,正想要拿這條項鍊去變賣呢。」



 聽到他這麼說,我有了新的問題。



 「對了,雨流不回家那都住哪裡?你的生活費從哪裡來?」



 一直忙於尋找他的過去,忘記了現在的問題,
 他都吃什麼、穿什麼、用什麼…真是一時大意,
 我忘記關心現在的他了。



 「爸媽會定期將一筆錢匯到我戶頭,就算我失蹤了他們還是有在給,
 所以我在外頭租了一間房子,對了…你要不要來看看?」



 我眼睛一亮,去他家耶…這樣好像更深入他的世界裡了,
 我笑著說。



 「好阿。」



 「那…你先把項鍊拿下來我再帶你去吧。」



 我"喔"了一聲,故作鎮定的將項鍊交給他。



 「這條項鍊是你買的嗎?」



 「不是,是……別人送的。」



 「別人?誰呢?」



 雨流走在前頭,微微停下腳步,突然一把將我的手握緊,
 很緊很緊,緊得我想抗拒卻無法,他微微轉頭對我露出一個笑容。



 「小時後的玩伴,不過……我搬家後就沒連絡了。」



 小時後的玩伴……
 是在宇都宮的玩伴?那裡…果然曾經發生過一些什麼吧。



 被他緊抓著的手漸漸習慣了那種痛,我也不再抗拒,
 他拉著我繼續走,我的腦袋還在不停想著該怎麼樣才能知道他所有的過去。






 雨流租的公寓很破,小的只能勉強容身一張床、一個人,
 所以他坐在旁邊的地板上,我則坐在床上,
 他端了一杯水給我。



 「你怎麼會發現這條項鍊的?在哪裡發現的?」
 


 那一瞬間,我有一種被質問的錯覺,
 但雨流的眼神萬分溫柔,我想了想。



 「床底下…因為我想打掃家裡,他在那裡發著光呢。」



 他笑了笑,「是嗎?那真是謝謝你幫我找回來了。」



 「雨流你一直找不到嗎?」



 「是阿,其實也沒有必要去找吧,你特地幫我找到真是謝謝了。」



 「不會………阿,我沒有特地去找,我只是無意中發現的。」



 真是危險,差一點就間接承認了,
 不過雨流會這麼說,一定是知道我在調查他了吧?
 他會怎麼做?其實對於他的反應我也很好奇,
 會決定問他項鍊的事情,有一大半原因也是想知道他的反應。



 「優…你什麼時候開始上學?」



 上學?差點忘記學校的存在了,
 因為是暑假,所以現在正放著假,
 但幾個禮拜後暑假就結束了。



 「再二個禮拜吧。」




 「能跟同學相聚也不錯吧?」



 我遙遙頭,「我在班上很透明,就算不去也沒關係。」



 「喔?是嗎?」雨流笑了笑,我看著他。



 「那你呢?不用上課嗎?」



 「我現在對他們來說是失蹤人口,不去也沒關係的。」



 「那,警察沒有在找你嗎?」



 「沒有,他們才懶得去呢,失蹤的人這麼多,不過我平時要躲他們就是了。」



 「這樣不會很累嗎?」



 「不會,很有趣的。」



 雨流是個奇特的人,他是怎麼瞞過房東租這個房子也讓我困惑,
 但是一次問他太多問題大概會讓他起疑,
 我現在能做的就是盡可能減少他對我的猜疑。



 「能過這樣隨性的生活也很不錯的。」



 雨流放下茶杯,很深情的望著我,
 被他這樣一看我有些動彈不得,
 我想起在我鎖骨上的吻痕,還下意識的按著那個地方,
 好像這樣能讓我比較安心。


 他看到我的動作,笑著將我的手扳開,
 他摸著那個紅點,輕柔的像是一種誘惑,
 我微微退後了些,卻一個重心不穩倒在床上了,
 這情景有點尷尬,好像我很主動要投懷送抱一樣,
 我趕緊起身,他卻按住了我,我的天花板就是他俊美的臉龐,
 我吞了口口水。



 「不要用那種表情看著我,我不會對你怎麼樣。」



 不會對我怎麼樣,一陣失落感侵襲我,這感覺來得莫名其妙,
 難道我一直都很期待?




 「不過,有一天…我可能不小心就會殺掉你呢。」


 
 從迷幻裡跳脫,我被這句話嚇到了,
 眼睛連眨都不敢眨一下,他彽頭吻上我的唇,
 我才緩慢的閉上眼睛,他的吻很柔很輕…帶點夢幻的氛圍,
 不得不說他的吻技很高招,會讓人忘記他今年只有十四歲,
 不過,有這種吻技,想必經驗很豐富吧?那是跟誰又是在什麼時候呢?
 一種忌妒的感覺又湧上了,這次不是忌妒雨流,而是忌妒那個能躺在雨流身下的人,
 我開始掙扎,一把推開他,睜開眼微微偏過頭,拒絕他的親吻。


 他看著我,伸手將我的臉扳回,讓我看著他的眼睛。



 「優,千萬不要背叛我,不要欺騙我…任何一件小事都不行。」



 皺起眉,這是警告?
 雨流選擇口頭上警告,是不是想要給我一個機會?
 但是,你的過去我無法略過,無法當作我不知道,
 因為我想擁有全部的你,如果真要這麼說…你也沒有把所有秘密告訴我,
 那對我不也是一種不信任跟欺騙嗎?
 想到這些,我眼眶泛起了淚水。



 「雨流,我真的…很喜歡你。」



 喜歡到不能自己,你是我的全部,所以我不會放棄,
 就算會被你殺掉,我也要知道你全部的事情,
 你殺了多少人、跟多少人有過交集。


 他彽身吻去我的淚水,那個吻游移到那個吻痕,
 將那個紅點的顏色變的更加艷紅,
 他開始一件一件脫掉我的衣服,也退去他自己的。
 


 那熟練的程度,讓我更加傷心了。






 不如直接了當的告訴雨流吧?
 躺在他身邊,聞著身上的香味、聽著他平穩的呼吸聲,
 我望著窗戶外頭高掛的明月想著,
 如果向他保證絕對不會說出去,他會不會就告訴我他的一切?
 可是……總是會有隱瞞的吧?他一定會有不想讓我知道的事情,
 這樣子我受不了,我要知道最真實的他。



 「在想怎麼調查我嗎?」



 愣住,然後慢慢轉頭看著身旁的雨流,他正張著一雙清晰的大眼望著我。



 「你沒做什麼需要調查的事情吧?」



 他笑了笑,指頭撫過我的唇。



 「今晚這麼美好,你就別搞砸他了,不過……你是第一次?」



 他的問話讓我的臉迅速竄紅,我偏頭。



 「我……我才十四歲。」



 「我也才十四歲阿。」



 「可是你………」很熟練。



 說到這個我的怒氣又冒出來了,可是實在不想讓他知道我在忌妒,
 所以迅速的爬了起來,衣服落在地板上,如果要撿起衣服就要越過雨流,
 他似乎發現我想離開,他將我拉回床上,緊緊的鎖在他懷抱裡。



 「那些人跟我沒有感情的。」



 因為這句話我的掙扎停了下來,就這樣安靜的在他懷抱裡,
 他知道我的想法?而且在向我解釋?
 這個發現讓我欣喜,這代表他對我是有感情的。

 

 「別吃這種無聊的醋,乖乖待在我身邊就好。」



 他說,我開始覺得我們之間的關係很微妙,
 我們雖然相愛,但卻愛的有些心機,
 我秘密調查他的過去,揭開一段又一段的過往和殺人事件,
 他為了阻止我,總有一天會試圖將我殺掉,
 為什麼不讓我知道你的過去?


 越是不讓我知道,我就越想知道,人類這種生物真的是很犯賤的。

 




 離開雨流的家,是隔天早上的事情,
 他已經不在床上了,連張紙條都沒留。



 昨晚太過激情,我的身子還是虛軟的,
 骨頭好像都快散掉了,好不容易走回家我攤在床上看著天花板。


 接下來該怎麼辦?
 那條項鍊是他從小玩伴的,她肯定已經死了,
 上頭的血也肯定是她的,那……她到底長什麼樣?
 總會有照片的吧?


 我翻起身,想起我的照片還沒找完。



 相簿是有時間排序的,阿姨用標籤寫著每個時候的日期,
 所以我很快就翻到四年前的照片,我默默的在心裡感謝著聰明的阿姨,
 每一張都幾乎只有雨流入鏡,連一張跟阿姨或叔叔的都沒有,
 這樣想起來,他們好像沒拍過全家照?還真奇怪。


 這麼想的同時,我翻到了最後一頁,
 我發現了一張泛黃的照片,
 照片裡有二個男孩,他們都笑的很燦爛,
 一個是雨流,另一個………他是誰?
 會是項鍊的主人嗎?那我一開始的猜測就錯了,
 "她"是個男孩。



 該怎麼辦?要怎麼問好呢?
 不行,不能再去問雨流,把他逼緊了他真的會殺了我,
 我嘆了口氣。



 對了,我怎麼這麼笨,打個電話給阿姨,她一定會知道的,
 順便跟她問老家的地址,然後那再回去那個地方,一切一定會有進展,
 沒錯,就這麼辦。



 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探詢他的過去成了我生活裡唯一的樂趣,
 就算會被殺掉,也無法停手了。








 沁言:

    本來想打完再發,但太長了,
    這些已經有一萬二千多字了,
    這個故事我有信心能夠完成,
    我發現我滿喜歡這種題材的,
    懸疑的題材我會打的特別順呢。

  
    我好像把雨流形容的太詭異了一點,
    害我現在看到他的照片都有點害怕,
    是我寫著寫著入戲太深了吧XDD


    這個故事要揭開謎底估計還要再二~三萬個字吧,
    對不起,某沁廢話很多的,這類的故事我不常嘗試,
    不知道有沒有寫出感覺,所以還請多發表感言唷XD


arrow
arrow
    全站熱搜

    orange4022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