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寫。
 隨時都會變成坑,
 其實也不算是坑,盡量會把他寫成像短篇小故事那樣的感覺。
 解離症這種有戲劇性題材的東西我真的很喜歡喔。
 這類的題材我相信我會打的很快樂。

 









 

 
 



 我曾試著想像跟很多不同的人相處在一起。
 但可惜在我一片空白的腦袋裡我什麼也想不到,
 我在一個歡樂同時也嚴格的家庭裡長大,
 個性理所當然活潑開朗正直,是個不可多得的好青年,
 只是稍微有點笨,有些固執,喜歡鑽研一些奇怪的事物。


 當我第一次了解解離症這個名詞時,我才想起很久以前我所認識的玩伴,
 我們從嬰兒時期就在一起,隨著時間我們漸漸長大,
 某一天,他突然跟我說一些我聽不懂的話,他說他不是我所認識的那個人,
 他要離開這個地方遠離所有的一切,離別時的笑容帶著陽光般暖暖的氣息。


 是不是得了這個病呢?我不知情,應該也沒人知道吧,
 因為他的家人隔天就全都死了,說是瓦斯中毒,
 運出的屍體裡沒有我所認識的他,沒有人知道他到底去哪裡,
 就這麼徹底的消失了。


 理所當然,我的初戀也跟著消失了。
 我很清楚的知道也承認,我是個雙性戀,
 就算長到了現在二十六歲,我的性向還是飄忽不定的,
 屬於非常容易像偶像劇那樣一見鍾情的類型,很濫情但我無法控制自己,
 因為每一份喜歡的心情都是很重要的,不是嗎?


 那一天我從精神病院回到家裡,我去五一三號房探望長期住在那裡的外婆,
 外婆的氣色紅潤,雖然她住在精神病院裡但看起來精神不錯,
 媽媽去買晚餐的時候,病房裡只剩下外婆和我,我默默的切著蘋果,
 她帶著笑對我說,『想不想過過看我的生活?』
 我愣了下,然後遙遙頭。『外婆對不起,我不想…』我不想被關在這個房子裡。
 外婆笑著搖搖頭。『真是誠實的小孩唉。』

 說的話非常有禪意的外婆。
 當我把蘋果遞給外婆的時候,她的指頭稍微的碰觸到我了,
 我覺得很難過,為什麼不能夠透過指尖就讓人感受到幸福呢?
 如果能幸福的話就不會得精神疾病了吧?

 希望能夠不需要經過行動或者言語文字就能傳達到心意,
 就像,把一個人直接裝在身體裡一樣。


 參加外婆葬禮的那天晚上,我對外婆祈願,
 我希望我的身體裡能夠住著各試各樣有精神疾病的人,
 一定要好好的拯救他們,不要讓他們被埋在地底下不能呼吸,
 太可憐了,不是嗎?





 相葉君常常發呆呢。


 我在學校很有名喔。
 雖然我不知道是為什麼,但是很多女生喜歡我,
 信中標明著,因為相葉君有治癒人的能力,光是看著就讓人感到幸福之類的云云,
 我笑著看完那一封封堆積著的信然後將它們小心翼翼的裝到書包裡,
 這一幕大概被某個校刊社的編輯學妹看到了,她把這件事寫在校刊裡,
 後來我收到的信件變少了,因為那位學妹在最後附註說,
 寫信的話相葉君會看的很累,近視就不好了,不如送禮吧。
 於是我的抽屜裡多了不少跟吃有關的禮物。


 有一個禮物掉出了抽屜裡,是旁邊的二宮君替我撿起來的,
 他說,送你這個東西的人是不是有病?你要小心一點比較好。
 那是一本書,上面貼著一張紙條,寫著”相葉君常常發呆呢”,
 那本書是醫學書籍,專門在說解離症的,在當時這個名詞並不普遍,
 我比較在意的是,二宮君為什麼只看書名就警告我要小心呢?
 太奇怪了吧?好像很了解似的。


 這個疑問竄出的同時,我聽到一個聲音。
 像是被電波干擾的廣播,很不清楚而且微弱,
 但我聽的出來那是二宮君的聲音,
 啊,難道說………


 『多一個人了?』


 從左心臟傳來的聲音這麼說,比起微弱的音頻,那聲音顯得明顯且大聲,
 我分的出來,誰是誰的聲音。
 現在在說話的是翔君,叫櫻井翔……在樓上最後一個教室,三年十三班的班長。
 是班長,但有很嚴重的精神疾病,剛開始心意能夠交流的時候,
 我告訴他,我只能夠聽到有精神疾病的人的聲音,
 他才恍然大悟的說…原來腦袋太好也是一種病嗎?
 因為腦袋裝了太多東西,像是要爆開似的所以才變成這樣的吧,
 雖然他自己沒感覺到有多嚴重,但是我能聽到他心底連他自己都聽不到的聲音,
 他用很低沉的迴音說著"我好想殺掉這些人",會讓人不寒而慄的聲音,
 我只是笑笑的聽著,像是MSN上線那樣,抓到那條聯繫我們之間的線然後用力拉扯,
 聽到翔君回話了,他說”你要做什麼?”,我說”不可以那樣的SHO CHAN”
 他很疑惑的回我"什麼?"…本人完全沒有自覺,那才嚴重,根本不知道何時會突然爆發出來,
 所以我總會選擇對他說一句"SHO CHAN我真的很喜歡你唷”


 對阿,真沒想到二宮君也是病患……


 『什麼病患?這是什麼奇怪的聲音?你們是誰啊?』
 二宮君的聲音從很遠的地方傳來,不知道在身體裡的哪裡地方。


 二宮君現在在我前方當值日生擦著黑板,臉上的表情有些困惑,
 我就坐在教室最後一排的位置上看著他。


 『我叫櫻井翔,那傢伙他說他能聽到精神方面有病的人的聲音,很奇怪對吧?』
 『什麼跟什麼啊?怎麼會有二種不同的聲音?』


 你們的聲音跟心靈有一半在我身體裡,因為翔跟二宮淺意識裡的心靈是有問題的,
 所以我才能聽到,我是來拯救你們的喔。我對翔君跟二宮君說。
 

 『這是真的嗎?雖然要說我有病也是可以這麼說啦…但也太奇怪了。』二宮君說。
 『咦?所以說…二宮你知道自己有病?真厲害,我到現在都還不知道問題在哪耶。』翔崇拜的說著。
 『當然知道啦,我很了解自己的,但似乎沒有人能夠了解我。』二宮有些嘲諷的一笑。


 翔跟二宮君,你們友誼的橋樑必須斷線一下了,要上課了喔。


 『話說回來你到底是誰啊?』二宮對著我說。
 『那傢伙說他叫AM。』翔代替我回答了。
 『AM?那是英文字母吧?』
 『嗯,他說他也不知道他自己叫什麼名字,就這麼叫他就可以了,而且很奸詐呢…只有他能聽到我們的聲音,我們都聽不到他心底的聲音,他也能決定斷線跟上線,我們就只能自行離線不能拒絕上線,而且除非他願意接收,否則我們也不能以自己的意志接通到他那裡。』


 就是一個以我為主的交流網,像是我家開的電信公司,就算他們不像這樣說話我也能聽到他們心底隱藏著的話語,但是他們卻聽不到我心底的聲音,除非我在身體裡對他們說話,
 是非常不公平的呢。


 『我不能選擇不要嗎?讓只有英文字母名字的人聽到聲音也不是我自願的阿。』二宮說。
 『不行吧……我也不知道,我沒想過要離開,反正我也不認識他,讓他知道也不怎麼樣。』翔說。
 這就是我隱藏姓名的原因,就算他們其實都在我週遭而已,我知道他們身分並且看著他們,
 但他們卻不知道我是誰。
 『我不管,我才不想被一個莫名其妙的人聽到我心裡的話,我一定要離開!』


 然後二宮那裡變成一片空白,像是立體聲突然被開到左聲道那樣,突然失去平衡,然後消失。


 『真是…其實有個人分攤心情也不錯阿,不過是該上課了…咦?這麼說你也是學生嗎?』翔問。


 轉著筆,正想回話時,我的耳朵聽到鐘聲敲響的聲音,翔慌忙的說"我去上課了"就斷線了。
 

 其實我也是三天前才漸漸聽得到他們的聲音的,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
 雖然看似主導者是我,但是翔說的那些交流規則也是他自己整理出來的,
 畢竟我這裡也沒有什麼交流手冊可以參考,關於二宮說的可不可以選擇不要,
 已經上線一次就消失的人,目前倒是沒有,就像是電腦專屬IP端點位置被人知道了那樣,
 只要他奮力的去連線,就算那個人再想拒絕也沒用,但也許是因為那些人並沒有什麼抗拒,
 至少不像二宮這樣堅決吧。


 那些人其實也不一定是出現在我周圍的人,
 也有在遠方根本不認識的,有比我大的也有比我小的,
 但是比我小的或是同齡的居多,到底幾個人?
 老實說我真的忘記了,現在比較有在交流的就只有翔了,他很快就接受我了,
 不像其他人那樣反應不過來或者冷漠以待,所以我對他是完全沒有封閉的,
 只要他想跟我說話一定不會遭受到拒絕。
 只是我也會突然想起某個人的聲音,然後就接到那個人那裡去了,
 他們通常會很不耐煩,有種"怎麼又來了"的無奈感,
 但其實我真的沒有很常想起他們的,因為太多人了,要一一拜訪怎麼可能呢。


 「我說阿,你筆記抄一下吧?」


 一旁的二宮一邊說一邊低頭抄筆記。
 我看了他一眼。

 在心底的世界裡,他們都不知道我是誰,不過這也證明了……


 這世界上心裡有病的人真的很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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