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華宮殿的大位上坐著一個高挺而俊美的男子。
男子的黑髮未繫好散落在肩上,垂著眼,那長長的眼睫毛半閉,
四周靜謐的顯得這宮裡很空曠。
現在無人上朝,而潤也不想待在臥房裡,但看來這兒也不是個能紓解鬱悶的地方。
為何如此?潤只得嘲諷的一笑。
他本來很有自信沒有相葉自己也能過的很好。
他能跟平常一樣擁抱著不同的男人或者女人。
但相葉離宮的四十幾天,他沒有再傳喚過任何一個小姓或者妻妾到他房裡,
只是一個人或坐或躺,翻來覆去無法入睡。
相葉的笑容跟笑聲不斷竄進自己的腦袋裡,令他煩躁卻也知道自己是陷得太深了。
相葉六歲時就以小姓的身分到宮理,但由於不是貴族世家出生,
始終埋沒在眾多的小姓中,雖然身分是小姓但卻只有下僕的待遇,
時常一個人行走在宮廷裡,飽受宮裡所有人的鄙視與殘酷的對待。
這樣的日子過了三年,相葉九歲那年潤得了一場大病,康復以後任性妄為,
笑容卻也漸漸的在他臉上消逝,皇帝因為太想念自己兒子的笑容,於是他每天令人獻歌載舞讓潤觀賞,
凡指有才有藝有能,有自信能取悅到潤的人不論高賤都可以毛遂自薦。
相葉一直以來都接受著各種才藝訓練,茶道、書道、琴藝、歌舞甚至武力等等都有所接觸,
但是都學的差強人意,連教導的師傅都對他無能無力。
不過當時教導他的師傅並沒有放棄他,
他會看望著相葉的臉龐拍拍他的肩道『你總有一天會成為太子身邊的人。』
於是抓緊時機師傅將相葉引薦到潤眼前。
相葉化著女子藝妓的濃妝,穿著一身華麗的和服,纖細的肩膀半露,
粉紅色的彩帶垂下,相葉表演的歌舞描寫著一對戀人相知相惜的感情,
從輕盈柔和的舞蹈裡相葉扮演的女性角色十分吸引潤,
那種開朗無拘束的氣質,還有舞蹈中只為了戀人專心一意的心情,
潤坐在上座終於微微露出笑容。
皇帝見狀大喜,於是將相葉安排在潤的左右。
一夜之隔,相葉從本來的無名小卒晉升成皇太子身邊的紅人,
那些曾經欺侮過他的人不知道為什麼從沒在宮裡見過了。
潤憶起第一次見著相葉時連心跳都要為他停擺的自己,
他又驚又喜。
他認為自己挖到一個活生生的寶,相葉長拌他左右,
他卻從沒有對他越櫸過,每晚他會傳喚其他小姓或者妻妾來服伺他,
卻也不讓相葉離開,他要相葉在門外頭候著直到天亮。
龜梨是潤當時最喜歡的小姓。
他美麗的如同女人的臉龐跟身軀都讓潤愛不釋手,
龜梨的表現順從,就是太順從所以潤縱使再喜歡也達不到瘋狂的境界。
龜梨曾經問過潤,為什麼您不乾脆讓相葉回去歇息了,還要讓他在門外折磨他。
潤只是擁著龜梨笑著沒有回答,只是那眼神也跟著那問題直飄往門口,帶著眷戀的味道。
這樣的生活直到身體屏弱的相葉因為長期吹風而感染風寒之後停止。
那一整天潤緊張兮兮的,情緒也敏感的讓人畏懼。
他去看望相葉,相葉躺在床上對潤虛弱的微笑。
「太子,我沒事的…讓您擔心了,對不起。」
潤握著相葉的手,傾身給了相葉一個淡淡的吻。
那是潤認識相葉長達四個月以後的第一個吻。
也是相葉的初吻。
「抱歉……」
身為高高在上的太子潤鮮少會把禮貌用詞掛在嘴上,
更不用說是對別人溫柔或者道歉,大家都該服從他、順從他,
就算他心血來潮想要一堆人的性命,他們也只有聽從並且認命的份,
因為這天下遲早有一天會是他的,
他會讓人民過著衣食無憂的好日子,不讓他們被外人所欺負,
所以相同的,他們該信忠他,並且無怨無悔。
但是因為自己的任性讓相葉痛苦了,這怎麼可以。
「太子…?」
「叫我的名字吧…我允許你。」
相葉聽了一笑。「是,潤君。」
從這件事情以後,大家都知道相葉雅紀是太子的人,誰也碰不得。
*
大野來到潤的寢殿時,潤衣衫不整整個人看起來很頹廢,
大野從帶來的藥箱裡取出一包布,裡頭插著銀針,
潤不易醒酒,但上朝在即他不能失態,所以大野會替他針糾,
藉由穴道法讓他快些醒酒。
大野熟稔的將潤的衣衫退下,那穴道位於側腹部,他的手按著潤的胸膛,
將針給扎進去。
潤紅著一張臉煩躁的低吼了一聲。
「你這破大夫,到底會不會?」
大野苦笑,這句話他已經不知道聽過幾遍了,連自己都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很破。
「您如果不想受身體之苦,就戒酒吧。」
「哼…說的倒容易。」
「是挺容易的太子。」
潤看望著大野,大野外表忠厚老實,有些呆呆的,但他有一雙修長而美麗的雙手。
每當那雙手按上自己的胸膛,潤一下子的注意力都會在大野身上。
「吶,我如果想要你的手,你願意剁下來給我嗎?」
大野望著潤,將手快速從他身體上收回。「恕難從命。」
「呵呵,你真是認真呀。」
潤低低的笑了起來,那笑聲性感至極,讓大野的臉快速的紅成一片。
「別做什麼大夫了,到我身邊來吧,我可以給你,你所想要的東西。」
大野的居所雖然位於十分偏僻的地方,但是侍女們走過所說出來的傳聞可一樣也沒少聽,
聽說太子將相葉送到戰敗的鄰國巡視耶,相葉被寵了七年是也該膩了吧。
聽說他們從沒肌膚之親,難怪會膩了。
不過,太子自從相葉走了以後心情就一直很差,好像很憔悴。
看著眼前的潤大野有了總結。
「很想念他吧?相葉。」
潤一聽到相葉的名字眼神暗了下來。「閉嘴。」
「這世間的病總有辦法可治,就只有相思病至今無藥可醫,太子我可以肯定您已經患上了。」
「大野智!」
潤吼,大野笑了笑。
「前鎮子二宮來找我要了補藥,您有空可以去探視一下二宮。」大野將潤身上的銀針拔除。
潤痛的悶哼並瞪向大野,大野不痛也不癢起身道。
「那太子殿下,臣先行離開了。」
功成身退。大野踏出寢墊時愉快的這麼想著。
他總是有辦法把一切複雜等事推離自己身邊,
他會笑望著他們的糾葛,然後搖頭繼續依照自己的步調去走。
因為知道潤情緒一定會很暴躁,所以大野偷偷的在潤嘴裡丟了顆微米小藥丸,
無色無味而且立即溶化,大野回頭替潤把門關好才離去。
*
潤開完朝會,依照大野說的去了二宮的松和殿一趟,看著那塊匾額,
松和…代表著他和二宮不是嗎?
他滿意的看著自己所命名的名稱。
要說他喜歡二宮並不是這樣,他只是覺得二宮十分有趣罷了。
沒有通報,也不讓他們通報,他想知道二宮看見自己突然出現在他寢室時的表情,
一定是雖然不悅卻還是強忍著的模樣。
寢室裡有人在對話。
潤站在門外仔細聆聽。
二宮的聲音高昂,另一個人的聲音較軟較扁像極了……相葉?
潤瞇起眼睛,他跟相葉從九歲就一直在一起,七年了他會誤聽?
一陣怒意擁上,潤卻意外的強忍下來。
他轉身踏步離開松和殿並往大野的偏僻居所走去。
*
大野不知道為什麼潤會突然怒氣沖沖的來到他的殿所。
屋子裡充斥著濃重的中藥味,其實不是什麼好聞的味道,
他相信一向養尊處優的潤是沒辦法接受這種氣味的。
果然潤捂著鼻子,一臉嫌棄的看著大野。
「太子,您有事?」大野繼續搗著他的藥。
「你早知道了嗎?相葉回來的事情?」
大野一臉無辜的回應。「什麼?」
滿腔的憤怒讓潤緊緊的握住拳頭。
相葉回來了為什麼沒有人通報?
既然回來了為什麼不來見他?
為什麼他會在二宮的臥房裡?
二宮為什麼不告訴他相葉回來的事情?
一種強烈被背叛的憤怒感使他差點無法呼吸。
「那您為什麼不進去把相葉帶走呢?」大野一臉平靜的問,搗藥的動作沒有停歇,綠色的葉渣都噴到桌子上了。
潤沒有作聲。
他是生氣,但他發現怒氣之後衍生的感覺是慌亂,他沒辦法接受這個事實,
二宮跟相葉如果真的背叛他那該怎麼辦?
他的相葉一直都是他的,卻又…不那麼確定了。
相葉的心呢?是向著誰的……
所有的情緒擁上,他挫敗的想,
自己可是高高在上的皇太子,相葉不過就是他的小姓,他何必在意小姓的心是誰的…
「太子,我說您得了相思病您該承認了吧?」面對潤像是生氣又像是慌亂的表情大野泰然的說著。
潤望向大野。
從哪裡失去了就要拿別的東西來填補,不是嗎?
於是潤微微啟口。
「大野。」
「什麼事?」
「吻我。」
「什麼?」
大野手中的碗掉落,看著潤認真而危險的眼神,
大野覺得自己逃不掉了。
*
沁曰"
這篇使我發現我沒什麼潤智的細胞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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