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所看到的世界裡,沒有光,只有你。
 可是我不知道你到底看不看得到我。
 所以自我隱藏,最後就消失了。



 
 二宮君以為我是開玩笑的吧?
 當我提著簡便的行李到他家門口按門鈴的時候他一臉的吃驚,
 就在我拉住即將要關上的二宮家大門時,他大喊了聲『你別開玩笑了!』
 我眨著大眼,笑。『我不是開玩笑的唷二宮君,我從來沒這麼認真過耶。』
 然後逕自拖著行李游移到二宮家客廳的沙發上坐下,外頭天氣炎熱我揮揮額上的汗說


 「好熱喔二宮君,你們家沒空調嗎?」


 二宮君望了我一眼也在沙發上坐下了,我才發現他已經把制服換下身著外出服。
 簡單的T桖牛仔褲外搭薄外套。


「二宮君要出門嗎?要去哪裡?我可以去嗎?」


 二宮君沒有答話只是若有所思的盯著我。
 他家不算太大,小小的客廳裡該有的都有,有一台電視有可以泡茶的桌子有沙發,沙發旁還放置著裝著盛開花朵的花盆,沙發後頭有一扇大大的窗戶,窗簾沒有繫好隨風飄蕩著。
 客廳的左手邊是一間房間,房門緊閉著還沒進去過也不知道到底大不大,房間對面是浴室,看起來是挺乾淨整潔的,只是一個人住的話還算寬敞,二個人就顯得太過擁擠。


 「啊,對了…我的行李該放哪裡呢?放房間可以嗎?」


 二宮君依舊沒有反應,和往常一樣冷靜,但那眼神卻帶了點戒備。
 整個家安靜的只剩風吹撫過的聲音,我開始感到有些不自在,於是站起身道


 「那個,我可以去廁所嗎?」


 二宮君依舊沒有回應,我有些自討沒趣的搔搔頭,也不管他的意見往像是浴廁的地方走去,
 經過他身邊時,能感覺到他冷淡卻鋒利的眼睛直盯著我的動作,就在要閃過他身邊時手腕被抓住了,我有些吃驚的回過頭,發現二宮君在微笑,他一把拉下我將我擁入他懷中。


 「吶,你想了解什麼?」


 二宮君的氣息輕緩的撫過我耳邊,好聞清淡的果香味竄入鼻間,我僵起身子然後一把將他推開。
 推開他時看到他的眼神寫著滿滿的戒備跟陌生。
 平日的二宮君雖然態度冷漠,但看人的眼神從來不曾像現在這般冷冽。

 「你……是誰?」


 二宮君放開了我,他整整自己衣服跟頭髮拿起鑰匙站起來。


 「我要出門了,你想跟上來的話也無所謂,不過……」
 二宮君轉過身,將鐵門帶上時看著我的眼睛笑了。
 「你要是敢妨礙我,我會殺了你。」


 "咖咂"一聲,鐵門被關上了。
 我坐在地板上發著愣。
 本能告訴我,剛剛那個人很危險,不是我會喜歡的人。
 但是他是二宮君,只要他的外殼還是二宮君那麼他就是。


 快速的從地板上爬起身,我拉開鐵門追了上去。
 



 二宮君去的地方不是什麼PUB還是不該去的場所,而是一間旅館。
 我躲在暗處看著二宮君要進門時東張西望著,最後視線停在我所藏身的地點,
 他向我走來,一把拉住我的手道


 「既然你都來了就一起吧,比較熱鬧。」


 熱鬧?
 二宮君按在我手腕上的手依然冰冷。
 我有些膽顫的望著他的背影。
 
 旅館的老闆娘遞給我們鑰匙時若有所思的望著我,二宮君發現老闆娘的視線笑著說
 「他是新來的。」
 老闆娘露出曖昧的笑容,我還來不及說些什麼二宮君已經拉著我往裡頭走。


 這間旅館沒有什麼華麗的裝飾,有些昏暗,房間上頭標示著數字。
 二宮君連看都沒看上頭的號碼一眼熟稔的推開最角落的房間大門,
 印入我眼簾的是一名黑髮少年,他看見我們嘴角勾起一笑。


 「先讓我來猜猜看看,今天來的人應該不是斗真?啊,應該也不是山下跟小龜吧?所以是小唯嘍?」

 那名少年的眼神裡充滿了興味,忽然他轉頭看著我,嘴邊的笑容也在那剎那退去。

 「他是誰啊?」

 二宮君放開一直牽制住我的手,有些不耐煩的靠著牆壁蹲下,從暗袋裡遞出一包裝有深紅色液體的袋子。


 「他是誰跟你有什麼關係?你跟我不就是買賣的關係而已問這麼多。」
 那名少年只是笑著,將那包液體接過,將袋子拿高仔細的觀察著。
 「嗯,最近二宮君的身體是不是差了點?」
 二宮君聳聳肩。「掌管這塊的又不是我,我只負責把把他搞差而已。」
 「真是冷漠阿,這樣斗真跟小龜會很辛苦的,至於山下那小子…應該是無所謂吧。」
 少年將袋子用另一個塑膠袋裝著收進包包裡,爾後冷不妨的抬頭端詳著我。
 
 從頭至尾我只是看著他們談話動作,只是看著卻一點都不明白,
 這名少年跟二宮君是買賣關係?買賣什麼?難道就是剛剛那袋液體?那袋液體又是什麼?
 還有那些陌生的人名又是怎麼回事?

 也許是看到我皺眉了,那名少年跳到我身邊拍拍我的肩膀。

 「你應該就是相葉雅紀吧?我聽小龜提起過你,說你是一個…好的過分的人?」
 他說這句話時搭在我肩膀上那雙手的力道似乎重了一些,而我只是低頭什麼也不敢說。
 他口中的小龜是誰?我見過嗎?
 「你一定很疑惑現在的情況吧?其實也沒什麼…小唯,我可以說吧?」


 蹲在牆壁那角的二宮君有些鬱悶的看著地板,點頭。
 少年眼中閃過一些異樣的訊息,隨即又恢復正常,他笑望著我緩緩的開口。






 赤西仁,今年二十歲,大學在學生。
 讀的是艱深難懂的醫學系,全是因為報志願的時候報錯的緣故,
 後來因緣際會轉去了醫學實驗組,每天待在實驗室裡餵白老鼠吃零食,
 某天主任終於再也看不下去,他發了個期末專題,題目是─血液─。

 其實很多動物的血液都不盡相同,像是爬蟲類的血有些明顯就跟人類不同,
 是墨綠色或是暗黑色的,但是家畜,類如狗、貓、鳥、兔之類的血液就和人類無差,
 但是裡頭的基因成分卻是大大的不同,他所要研究的就是這期間的各種差異。
 赤西怎麼樣都不覺得這個實驗有趣。
 從小到大他就喜歡新鮮有趣的人事物,個性也是隨性的讓人懷疑他究竟有沒有在爲未來思考,
 待在實驗組已經半年多了,確定這裡除了白老鼠真的沒什麼好玩的以後他決心休學。

 但在那天,他遇到了二宮和也。
 也許他遇上的那個人不叫二宮和也,而是叫龜梨和也,
 至少他認識他的時候用的是這個名字沒錯。
 那個叫龜梨的人喝的爛醉,迷迷糊糊之中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他,
 他說他沒有能力去愛任何人,因為他只是個住在二宮和也身軀裡的靈魂,
 除了他還有生田斗真、山下智久二人,但是他們似乎並不為這樣的情況困擾,
 他們甚至感激二宮能夠創造出他們的靈魂,偶爾還會讓他們出來透透氣。

 他們各自負責著二宮的每一面,比較容易焦躁緊張的人格是龜梨,
 只要二宮的心思稍微有些動搖龜梨就會出現,但是龜梨知道自己的存在只是逃避的象徵,
 根本幫不了他什麼忙。
 負責讀書用腦發呆的角色是山下,他並不常出現,都是默默的退在後頭觀望,考試的時候才會出現。
 至於斗真,他是二宮細膩感性的那一部分,也許對二宮來說這個人格像是媽媽一樣的存在,
 他會很溫柔的包容著自己,撫慰那些他所遇到的一切不順遂。


 如果能夠這樣相安無事那就算了,問題是…還有一個代表著破壞的人格,邗唯。
 他放蕩不拘而且任性,卻是所有人格中最常出現的角色,他瘋狂的行徑使常讓龜梨和斗真擔心,
 而那個人格基本上就是二宮黑暗的部分,他會傷害自己的身體,或者…傷害別人。

 但是二宮和也這個主體本身並不知道這些人格的存在。
 他總是會忘記一些記憶,但二宮似乎並不在乎,也許他有察覺到自己的異狀卻沒有想過要改變他。


 「因為很麻煩麻。」角落的二宮君微微笑著說。
 「我雖然不是二宮和也,但是,我知道的,他那個傢伙怕麻煩,不也是這樣才縱容我們嗎?」
 
 
 我看著二宮君,腦袋還有些混亂。
 雖然感覺的出來眼前這個人不是二宮君,但是…他的外表怎麼看都還是二宮君阿。


 「總之,我那時覺得這個人實在很有趣,所以我興起觀察他的血液研究,像今天這樣的血液買賣也已經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啊…不過偶爾二宮貧血實在沒辦法抽,小唯會替我弄幾個人來呢,是不是啊?唯?」


 角落邊的邗唯沒有應聲,只是微微抬起頭,剛好和我的眼睛對視。

 所以那個袋子裡裝著的是……二宮君的血?
 邗唯將視線掉開,赤西笑著從包包裡遞出一疊的鈔票放在床上。

 
 「那麼,我也該走了,嘖…今天運氣果然不好,不是小龜呢。」


 赤西這麼碎碎念著拿著包包就離開房間了。


 房間裡的氣氛隨著赤西的離開凍結住了,凝重的幾乎快要不能呼吸。
 我低著頭努力的去釐清和消化剛剛那些話語,此時邗唯站起身將放置在床上的鈔票放進皮包裡,我忽然想起我和二宮君去看魔術時的事情。

 
 「原來…二宮君的錢都是這麼來的?」


 邗唯坐在我身邊,點燃了一根煙,煙霧緩緩的飄至空中,然後消失。
 「不然你以為沒有任何親人的二宮君要靠什麼養活自己?」
 「沒有……親人?」
 我有些吃驚的望著他,他一臉的理所當然。
 「是阿,所以你都不知道懇親會那時你的話已經完全傷害到他了。」

 有一種徬徨的感覺迴盪在我心中,我將眉頭給皺緊。






 「二宮君,你的爸媽有來嗎?」
 「沒有。」
 「為什麼不來呀?」
 「幹麻要來啊?都高中了辦什麼懇親會…」






 也許是這房間裡的空氣實在太遭了,我有種無法喘息的感覺。

 「為什麼…二宮君會變成現在這樣呢?到底…出了什麼事?」
 「這個問題我才不想回答你,我想二宮本身一定也不想讓你知道。」
 「為什麼?你說你叫邗唯,但是你的外表明明就是我所認識的二宮君阿,這太不合理了。」
 「那麼,你所認識的二宮君會因為賺錢而願意殺人嗎?我告訴你我為了養活這個軀殼已經殺了至少十幾個人,換了好幾袋的血,他跟你這個有爸媽奉養著人不一樣,他至始至終都是一個人,他得靠我、靠斗真山下龜梨成長,但我們終究還是他二宮和也的一部分,他就是這樣活過來的,你想改變什麼?如果他再度受到傷害將會變的支離破碎,你有那個自信承擔一切?」

 
 身旁的人說完然後笑著,那笑聲是從二宮君的喉嚨發出的,屬於二宮君的笑聲,
 聽起來卻非常的殘酷。
 我的眼淚毫無意識的滑落。
 現在在我身邊笑著的那個人,實在太可悲了。


 「但是…」眼淚不停的滑落,連話都差點說不好。「你還是我所喜歡的那個二宮君阿。」


 身旁的人停止了笑意卻也只是沉默著。
 我的眼淚不停的流,不清楚原因,只是不了解為什麼非得要活的這麼痛苦?


 「………回去吧。」


 幾乎是同時我聽到身體裡傳來一些細微的聲音,是二宮君慣用的語調,他說…




 『別哭啊,雅紀。』



 我的眼淚卻怎麼樣也止不住了。










 沁曰"
   .........(笑)
   對不起orz
   我不知道還有多少人在追這個故事,
   但是其實有時候我也很疑惑為什麼我會創造出這種故事,
   那種歡樂的甜蜜故事應該還是比較受歡迎而打的人也會比較輕鬆吧?
 
   不過麻,我希望能寫一點,比較深層比較現實能夠留給我自己印象的故事。
   就算不討人喜歡我打的也很痛苦也沒關係,就是想留下一些什麼,
   我是用這種心態在寫的呢。

   預計七月份就會完結了ˇ

   090526      ‧夜澄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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