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脆靈巧的鈴鐺聲發出,壽司店的門被推開。
 盤子上裝著的各類壽司不停的旋轉,現在正值晚餐時間,
 座無虛席的人潮,站在中間的壽司師傅一臉正經的製作餐點,
 松本快速的掃過每位客人的臉。

 那個人叫做二宮和也,他說只要給他一億他什麼都做。
 果然錢還是非常有魅力的東西吧?
 松本鎖定在角落裡吃著豆皮壽司的少年,已經盯著他看了大概十分鐘,
 發現他只拿豆皮壽司,其他東西都不看進眼裡,只要豆皮壽司一進過他比任何人的動作都快速,
 簡直就像老鷹在捉水面上的魚那樣敏捷。

 「先生,不好意思,我們客人有點多,麻煩你等一會喔。」
 戴著頭巾穿著圍裙的女服務生親切的對他說,他點頭表示不介意,
 女服務生直盯著他的眼睛,微微一笑。
 松本覺得女人雖然很難懂,但她們如果想要一些東西的時候其實還是很好理解,
 一個眼神一句話,微妙的牽引你的思緒讓你找到她要的答案。
 但松本總是裝做無動於衷。

 盤子疊到大概十來個的時候那名少年終於開始四處張望,松本微微一笑走上前。
 「你是二宮和也嗎?」
 少年回頭看著在他身後的松本,盯了許久之後點頭。「我是。」
 松本這才正視這名叫做二宮的男子,他不禁懷疑他滿十八了沒。
 「這裡客滿了。」
 二宮點頭,「我知道呀,常常這樣。」
 「那你還挑這間?」
 當電話那頭說出約在壽司店的時候他還疑惑了一下,不是該找個清幽的咖啡廳或者餐廳?
 「因為這間好吃又便宜,那些咖啡廳的東西又貴又不怎麼樣,只是得到氣氛而已。」
 松本微微笑了下,果然是個視錢如命的人,很好,他就要找這樣的人,因為比較好打發。
 「可是你都挑最便宜的豆皮壽司?」
 二宮點頭。「都是壽司,會飽就好。」
 松本覺得這孩子真是豁達呢…「可是這樣我不能跟你談交易。」
 二宮回頭望著他。「真的很危險嗎?你要我做的事情……」
 「嗯,當然。可能會送命。」
 松本一邊說一邊發現二宮旁邊的男士還有那名女服務生一直在看他們。
 二宮忽然站起身,「那好,我只要知道這樣就好…」二宮將一張紙條塞到松本手裡。
 「對了,我跟你說的一億不是日幣喔。」
 松本將手裡的紙條打開,裡面是一組帳號,他挑眉看著二宮。「什麼意思?」
 「我要的是美金…請把足以換成美金一億的錢匯到這裡,既然是危險的事情這樣應該不過份吧?」
 松本察覺越來越多人注意到他們之間的對話,他將紙條收起來。「我知道了。」
 「我等你的動作,會再給你電話,如果一個禮拜沒有匯進來我就知道意思了。」
 二宮態度從容,他拿著帳單就到櫃檯結帳,松本跟著他踏出店門口,
 遠離彷彿會被監聽的環境,他才鬆了口氣說。
 「你不怕我做一些犯罪的事情?…你對內容一點也不好奇?」

 二宮走在前頭腳步停了下來,他抽出煙含在嘴裡點燃,松本還是懷疑他是未成年抽煙。
 「我不管你要做什麼,我要的只是錢…至於內容,不知道我反而不會害怕。」
 松本愣了一會。也是,就像都知道會死,那何必知道死法是一樣的。
 「我們很快就會再見面的。」松本說,二宮從煙盒裡抽出一根煙遞上,松本卻遙遙頭將二宮嘴裡叼著的煙抽走,湊到自己唇上吐著煙。
 「想抽煙喝酒就趁今天吧,因為以後你就不能再做這種傷害身體的事情了。」
 二宮眨眨眼,松本發現他的眼睛很圓,漸漸傍晚的時刻,街上店家的霓虹燈光反射在他瞳孔裡,會發光似的閃亮。
 「是嗎?還是先等付錢再說吧。」
 說出來的話跟那張未成年的臉孔還有可愛的眼睛不搭。
 「我叫松本潤。」
 「二宮和也。」
 「希望合作愉快。」松本對上二宮的眼睛,在街頭的轉角對他伸出手,二宮只是望著他,握住。
 「合作愉快。」
 「我往左走,你呢?」
 松本覺得他的手指頭好短好可愛,二宮察覺他盯著自己的手快速將手抽回。
 「我往右邊。」
 松本看著他不自在的抽回手笑著。「那就這樣,明天見。」


 二宮看著松本離去,那自信的走路姿勢顯然就跟別人不同,是個擁有自我特色與魅力的男人,
 好受人矚目阿那個人,感覺就像是星星在看太陽一樣,如果不是交易他們不會有交集。
 不過,剛剛他說的那麼斬釘截鐵應該是說真的,那相葉就能早一些離開日本了。


 松本看著手裡的紙條,究竟是什麼原因他需要這麼龐大的一筆錢?
 要不是他打從小時就很努力的存錢,還有最重要的櫻井翔,
 櫻井那傢伙其實有錢的要命,那些錢吃到下下輩子都綽綽有餘,
 就搞不清楚他這麼有錢為什麼還要這麼苦命的待在貿易公司,東奔西跑的。
 而櫻井一直以來往他的銀行匯款的金額就高達美金二億,撥個一億出來也不算什麼。
 不過櫻井會這麼疼自己,當然不只是因為友情,還是因為……
 櫻井翔殺了松本潤的雙胞胎哥哥。




 二宮去看相葉,相葉睜著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看著二宮,
 從二宮踏入病房開始的二十分鐘他就沒有停止說話過,
 不斷的告訴他電視上的笑點、護士跟醫生說的笑話等等,盡是些開心的事情,
 二宮卻覺得自己聽的膽戰心驚。
 
 「NINO你怎麼了?」

 NINO是相葉對他的稱呼,因為二宮的媽媽也就是相葉原本的園長媽媽也是這樣叫他的,
 所以相葉就很自然的跟著叫了,媽媽死的時候二宮雖然哭了,但相葉哭的比他還要慘,
 相葉挺著身子從醫院請假去參加葬禮,二宮還是第一次看到相葉穿西裝,看起來就像是個正常人,
 相葉哭的上氣不接下氣,連上香的人都拍拍相葉的肩膀喚他二宮讓他不要難過了,
 一旁的二宮紅著眼睛對他們吼,我才是二宮和也死的是我媽不是他媽,然後換來一陣尷尬!

 「嗯,有點事要跟你說…」二宮低著頭。
 相葉滿臉笑容嗯了一聲,「NINO要說什麼?」
 「我籌到錢了。」


 相葉原本的笑容僵了一會,爾後像是從喉嚨吞嚥了什麼物體被嗆到似的咳了幾聲,在抬起頭時又是一個燦爛的笑容。
 「這樣阿,NINO好厲害,美金一億到底有多少?可以把這間房間填滿嗎?我可以在錢堆裡游泳嗎?」
 二宮臉上沒有笑容。「錢會存在你的銀行戶頭裡,你沒辦法游泳的!」
 相葉一聽到不能游泳嘟起嘴。「不行嗎?我這輩子還沒游過泳耶…」
 「等你在美國治好病就可以了。」
 「但是沒有NINO了。」
 二宮立即起身道。「我幫你請了假,你跟我出去一趟。」
 「咦?要去哪裡?」相葉眨著清澈的眼睛,二宮對上他的眼,淡淡的回答。
 「賓館。」






 松本一早就去銀行辦理匯款,大筆的金額轉帳花了他不少時間,但他還是耐心的把它給辦妥。
 相信下午就會接到二宮的電話。
 其實他太相信二宮了是不是?如果他是詐騙怎麼辦?
 但松本的直覺告訴他,那個男孩不會騙他。
 不過其實他的直覺並不準,同是一個娘胎生的哥哥就比他準確得多了,
 記得他跟他說過,櫻井翔總有一天會愛上你。

 哥哥就像是他的複製人。
 沒有人分辨的出他們,連一向跟他們關係親密的櫻井都沒辦法,
 哥哥是怎麼樣的人?
 簡單來說就是一個偽君子,表面上順從聽話,但背地裡喜歡搞破壞看別人痛苦,
 大概破壞這種習性都遺傳給他們了,但松本坦率的把這一面反應在外,
 哥哥選擇藏起來。

 所以所有的壞事都是他做的。
 無論是自己闖下的禍還是哥哥的,他都全包。

 哥哥曾經坦率的告訴他,對不起讓你承擔一切,但是我沒有辦法改掉自己虛偽的個性,如果你當我是你哥哥就繼續替代我吧,不過我也不會虧待你,我會對你很好的。
 哥哥一直都視他為第一位,可以為他拋棄生命也在所不辭的樣子,哥哥溫柔的替自己擦藥,
 那些打他的人都是被哥哥欺騙而來報仇的,光是那天就在不同地點不同時間被打了二次,
 一邊是哥哥的仇人另一邊是自己造的孽,還好他的身體像鐵打的,過不久就會毫無痕跡的痊癒,
 關於這一點哥哥也是,但是他不常受傷容不容易痊癒似乎沒什麼重要性。

 櫻井翔喜歡哥哥。
 因為櫻井說,哥哥跟他是同一種人,虛偽但是認真。
 松本說那我呢?
 櫻井帶著溫柔的笑摸摸他翹起的髮。
 你跟你哥哥沒什麼不同,只差在你的毒性太強,還有…你太愛你哥哥了。





 上色情賓館就一定要做愛嗎?
 二宮盯著在水床上的相葉,他一邊問著這個問題一邊拿著放在房間的保險套在水床上跳,
 咯咯咯的笑的很開心。
 二宮手裡握著的是剛剛櫃檯給他的,也是保險套,像是衛生所發的那種,不像房間裡的還有香味,櫃檯說同志有加送一個。


 「停,給我停…相葉雅紀!」

 二宮出聲嚇阻,相葉這才安靜下來,皺眉望著二宮。
 「NINO想跟我做愛嗎?」

 拜託,別用那種小鹿的表情說這種話,明明就是這種深夜的問題還講的如此無害。
 「不是。」
 「那為什麼?」

 這時候房間有人敲門,二宮衝上前去開門,是櫃檯服務,說是給您送酒來了,
 一邊說一邊曖昧的笑,表情就是"用酒助性真是不錯阿"的臉。
 二宮接過玫瑰香檳跟葡萄酒,塞給他一些小費立即將門關上。

 相葉馬上跳下床,「NINO要喝酒?」
 二宮點頭。「不只,我還想抽煙…」
 「為什麼呢?」
 「當作歡送你,我這樣說你開心嗎?」
 「不開心,所以我也要喝。」

 相葉說完就要去碰酒,二宮打了下他的手,相葉痛的縮了回來。
 「好痛…」
 「身體不好喝什麼酒,看我喝!」

 相葉嘟起嘴,環視了下四周。「要喝酒抽煙去KTV就好阿…」
 二宮搖頭,開了酒直接對準瓶口灌,相葉好奇的看著二宮豪飲沒說什麼。
 「那裡太吵了。」二宮臉頰開始泛紅,灌的太猛打了個酒嗝。
 「NINO…我要走你這麼難過的話跟我一起走不是比較好?」
 「誰跟你說我難過?」
 相葉垂下眼。「你喝酒抽煙不就是難過嗎…」
 「笨蛋…」二宮又灌了一口,玫瑰跟葡萄酒混合著喝,醉得更快。「我是因為過了今晚我就不能做這些事了!」
 「為什麼?」
 「金主說的…」
 「金主?」
 「嗯,一個叫做松本潤的男人。」


 松本潤…相葉似乎了解了。「所以NINO答應他什麼了?」
 二宮笑了笑。「一生。」
 「什麼?」
 「用我的一生跟他換,不過也有可能會沒事的。」
 相葉聽了慌張的皺眉。「會很危險嗎?到底要做什麼?」
 「我不知道。」
 「怎麼會不知道?這樣你也答應?」
 「答應,怎麼不答應…」

 已經八分醉,酒也快灌完了,二宮點燃煙,頓時房間裡煙霧繚繞。
 相葉神情緊張。

 「為了把你送離我身邊,我什麼都答應。」
 相葉愣了下。「就算會沒命?」
 「是。」
 「都是為了治療我的病嗎?」

 二宮沒有答話,他繼續抽煙灌酒,像個失意的中年人。

 「NINO……」
 「很煩…」二宮臉頰紅潤,他抬起眼望著相葉。「我喜歡你但是不想愛你,我很煩。」
 

 相葉睜大眼睛,彷彿受到了打擊。


 「聽著…」二宮緩緩的接近相葉,視力漸漸模糊。「去美國找一個好人在一起,結婚生子…」
 「NINO……?」
 「答應我,聽到沒有?」

 帶著葡萄酒甜味還有玫瑰香氣的唇瓣緩緩的覆上,相葉靠在床尾的木板上呈現抱坐的姿勢,
 二宮的吻裡除卻甜味香氣還帶有濃郁嗆人的煙味,有些苦澀但是可以接受。
 睜開眼睛,二宮退開這個吻,相葉點頭。


 「嗯,我答應你了。」
 二宮低頭笑了,笑的很靦腆的樣子。
 「不過……就算我不在你身邊,你也要永遠記住,我媽媽是因為你而死的。」


 媽媽的死因是出血過多致死。
 相葉手裡拿著的那把刀插進媽媽的胸口,血流的好多…
 那是意外,因為相葉痛的想傷害自己,媽媽想阻止,一陣掙扎導致的結果就是媽媽死了。
 二宮趕來時媽媽還沒斷氣,而她最後的遺言竟然不是針對二宮說的,而是要他不要放棄相葉,
 最後的最後竟然一點都不責怪他。
 相葉跪在他面前哭著跟他說對不起,他不是故意的,他不知道會這樣…
 二宮只是雙眼無神的發著呆,就這樣讓相葉哭跪了三十分鐘,才道
 你現在什麼都不要說了,接下來的日子我會照顧你。


 相葉從來不覺得自己有現在這樣清醒過,他忍著隱隱的頭痛窩進二宮懷裡抱住他的腰。

 「NINO…」
 「嗯?」
 「我們來做吧!」
 聽著相葉高昂的語調,二宮勾起他的下巴吻了上去。
 這是第一次,也會是最後一次了。





 十二點的指針進了一格。
 松本拿起電話打了過去。
 他一直都在等,等二宮打電話給他,但是一直到剛剛為止的明天他都沒有等到,
 看看他的直覺有多麼不準確。
 終於接通了。
 二宮懶懶的聲音傳過來,他說『對不起,我在做最後的道別,你給我你家地址我早上七點會過去。』

 松本真的給他了。
 電話那頭隱隱傳來一個男子的聲音,聽不太清楚,只是好像在隱忍什麼似的氣音…
 松本咬咬下唇,匆匆的掛了電話。

 他想起那天打給櫻井的事情,哥哥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和自己的聲音幾乎一模一樣,
 情景就像帶倒一樣重疊了。
 松本轉頭看著透明溫室,他一直將銀膠菊視為自己的分身…
 因為很像,他跟這種植物。
 時常被誤認為是哥哥,接觸過後才知道是具有攻擊性的弟弟,然後遠離,
 他也不太清楚為什麼自己不能對人友善一些,也許是因為天性…
 明明是類似的外表,一個是美好的象徵另一個卻是罪惡。
 但是那個人真的美好嗎?不是這樣的,他也有缺點只是沒有人看得到!


 松本喜歡銀膠菊,
因為銀膠菊一定也知道滿天星是傷害自己最深的人吧。





 迷迷糊糊之中松本睡著了。
 再度清醒的時候他是被急促的電鈴聲吵醒的,揉著眼睛順順頭髮他打開門。
 一個未成年的臉孔印入他眼簾。

 「不好意思打擾你睡眠了。」二宮冷靜的說。
 松本點頭。「你可以解釋一下為什麼沒有在昨天聯繫我嗎?」
 「在質問我之前,你該先讓我進去坐!」
 松本覺得自己被教訓了,居然被一個小毛頭教訓?
 努努嘴他退了一步讓他進來。

 二宮走過松本身邊時,松本皺了下眉頭,
 領著他到沙發上坐下,順道倒了杯茶給他。
 二宮看起來沒什麼精神,他端起茶喝了一口,茶水讓他的嘴唇濕潤,他抿了下唇,
 松本忽地拉住他的手湊進他的臉,閉起眼睛細聞著二宮的髮,二宮嚇了一跳動也不動。

 「你做什麼?」

 松本身上好聞的花香味傳來,手被他強而有力的按住動彈不得,
 他離自己這麼近,讓二宮有些緊張。
 說起來,他是他的金主,也就是老闆的意思,松本如果想對他做什麼他也沒有理由反抗。

 「你身上……有酒味、煙味還有汗味……」松本聞著二宮的脖子,呼吸撫過二宮的肌膚,不由得引起他一陣雞皮疙瘩,松本睜開演微笑著放開他,退回自己的位子上。
二宮暗暗的鬆了口氣,這個男人很輕易的就能給人一種壓迫感。

 「你沒有洗過澡再來?」
 二宮搖頭。「沒有,沒時間。」
 「你好像很累?」
 「松本先生,你是我的金主也就是老闆,你想要我做什麼我都願意,但是…可不可以不要像我媽一樣管我這麼多!」


 松本笑出聲來,他讚賞的看著二宮。「我還以為我付了這麼大一筆錢,你應該完全順從我的。」
 「那你究竟想要我怎麼做?」二宮抬眼直視著松本,他眼中的興味二宮看的一清二楚。
 「看到那個了嗎?」

 松本指著透明的溫室,二宮順著視線看了過去。
 一片的白色小花還有綠葉撘襯,很自然很純潔很美,但是多的有些噁心,
 像是會從門口溢出把人給吞噬掉那樣。


 二宮回神望著松本。
 「你喜歡園藝嗎?這是滿天星吧?」
 松本聽著二宮的話低笑。「你可以走進去摸摸他,你就會知道他是不是滿天星了。」
 二宮當然沒這麼笨,聽不出來這句話的玄外之音…「他不是滿天星?」
 「嗯,他叫銀膠菊,是國際毒草。」

 二宮敏銳的感覺到了些什麼,「既然很危險那你還養他?」
 松本並沒有理會他,他站起身拉開書桌的抽屜從裡面拿出二罐小瓶子,
 一個裝有透明液體另一個裝著黑色像的是枇杷膏或者機油那類黏稠藥品。

 「這罐…」松本左手搖著透明的那只說。「是可食用的香精,他可以喝也可塗抹於手部…」
 「這罐…」松本將右手的黑色物質扔向二宮,二宮錯愕的接過。
 「是我多年來研究出來解藥,喝了他,無論你觸摸到什麼或者聞到什麼都百毒不侵…但是,他難以下嚥,至少我跟翔就喝不下去…」
 翔?二宮望著松本,松本並沒有察覺自己說出了櫻井的名字,只是繼續說下去。
 「但只要搭配這香精,就會變的好喝許多,但是老實告訴你,我沒有在人體上試過,我不知道究竟有沒有功效,所以……」
 松本將視線定在二宮臉上,二宮低頭看了下手中的瓶子。
 「所以,你想拿我當做人體實驗嗎?如果成功的話發表出去可以賺上多少?」
 松本笑。「我沒有要發表出去…」
 「沒有?」
 「對,沒有。」
 二宮皺眉,「如果失敗,我不幸死了,那我的犧牲有什麼意義?」
 松本轉頭看著溫室裡的銀膠菊,那眼神透著滿滿的溫柔。
 「我只是希望有人可以放心的去了解他而已。」

 那一剎那二宮雞皮疙瘩又冒了上來,
 就這麼注視著松本的話,會有一種錯覺,
 好像他就是那美好卻有毒的植物。


 「也許你會覺得我很自私吧,只是為了這樣而不顧別人的生死,只是…我看著這植物多年,雖然他們是一群生長在野外的有害植物,但他別無選擇不是嗎?」松本回頭對二宮露出一個溫柔的笑容。「就和你一樣,為了某些原因為了錢而出賣你自己,不是也別無選擇了嗎?」


 二宮看著那笑容,遲遲沒有開口。




 松本的生活品質極好。
 至少就比二宮好,二宮是屬於光吃泡麵就可以活很久的類型,但是松本很顯然不是那種人。
 他會自己下廚,二宮睡完午覺醒來松本已經去了一趟超級市場回來,開始在廚房切菜煮飯,
 松本說這裡是他的實驗所,裡面有個房間晚上他可以睡在那裡。

 「為什麼要這樣拖拖拉拉的,趕快作實驗不是比較好?」二宮吃著盤子裡的蛋包飯這麼問。
 「我要先帶你去做身體檢查。」
 「身體檢查?」
 「嗯,我要先確認你本身沒有任何大疾病,因為銀膠菊的花粉會造成肝病變,我的藥只能防治不能治療,如果你在喝藥以前本身就有肝病的話那實驗就不準了。」
 二宮舔了下湯匙,點頭。「原來如此。」
 「所以這餐以後的十二小時你都不能吃東西了。」

 現在是下午二點,也就是說一直到凌晨一點都不能吃任何東西。
 其實不吃東西不算什麼,他之前在家當阿宅窩在家裡打電動的時候曾經一整天都忘記吃飯。
 只是…要有東西能轉移他的注意力才行。

 「那個…我可以回去拿電動嗎?」
 松本瞄了二宮一眼,他拿著面紙伸手往二宮的嘴唇上輕輕擦拭。「不行。」
 松本的手指頭不經意的滑過他的嘴角,他的手很冰冷。「我不會逃跑的。」
 「誰知道呢?我又不了解你。」松本將手收回,將面紙丟到垃圾桶裡。
 「那你怎麼知道我身體是健康的,如果不健康就沒有利用價值,我又不肯還你錢的話要怎麼辦?」
 松本笑了笑。「那一億只是引誘你來而已,如果身體檢查過了,我會再另外給你一筆錢,不過如果沒過我也不會叫你還我,我會讓你走。」

 二宮真的覺得松本可能也需要去檢查一下,但不是檢查身體是腦袋。
 他瘋了吧?一億可不是一元,他為了那植物這麼不顧一切的原因到底是什麼?


 「對了,那藥喝了之後要三天才會有效果,所以包含身體檢查到喝藥進溫室,你至少要跟我待在這裡一個禮拜。」
 「嘖,麻煩…」二宮離開餐桌時不禁小聲的抱怨起來,他走到溫室旁隔著玻璃看著那片銀膠菊。

 成不成功趕快給個痛快,這樣拖只是加深他對危險的恐懼罷了。
 如果,那藥沒有成效,他就會得病,也許會就此死掉也不一定。

 「如果失敗了,我會很痛苦吧…」
 這花無論怎麼看都不覺得他具有攻擊性,就像某些外表高貴的人其實內地裡的想法污穢不堪是一樣的意思吧。
 「我不會救你的喔…」松本將餐盤拿到廚房的時候說,隨即聽到水龍頭被轉開的聲音,松本開始清洗碗盤了。「說不定我會因為無法接受事實而殺了你呢。」


 為什麼呢?松本潤…
 你為什麼要為了這種植物這樣拼命?
 甚至不惜殺人?
 二宮想要強烈的知道這個答案是在健康檢查之後才有的。





 二宮在醫院的門口不巧撞見了相葉,
 相葉伴著一直照顧他的護士提著簡便的行李走到門口,
 護士雖然是笑著的但顯然有些不捨,眼眶都泛紅了,他要相葉保重,一定要在美國把病治好,這樣才不負二宮的用心良苦。
 相葉笑的很燦爛很可愛,他說好,我一定會。轉身時卻正好對上二宮的眼睛,
 二宮停下腳步使一旁的松本也跟著停下,直覺告訴松本這二個人認識。

 二宮早在要來醫院時就擔心會不會遇上相葉,在他的安排下就是今天,相葉要搭機離開日本。
 自賓館那夜以後他們沒有聯絡,一切的代辦事宜二宮都交給護士了,
 這一面見的十分尷尬。

 「NINO,這位是……?」
 相葉走上前跟他們打招呼,看起來果然跟正常人無異,十分平常。
 松本看到相葉的視線,只是象徵性的向他點個頭。
 二宮低頭道。「你快來不及了吧?不趕快坐車?」
 相葉這才啊了一聲,「遭了…你不說我都忘了,那……」相葉看著二宮眼神一暗。
 「我走了喔,NINO…」

 二宮快速拉著松本走進醫院。
 醫院的酒精味讓二宮覺得自己清醒多了。

 「你是為了相葉先生才會跟我交易的吧?」
 松本冷不妨的話語讓二宮心一凝。
 「為什麼你會知道?」
 「因為你匯款的戶頭名不是你自己,而是一個叫做相葉雅紀的人。」
 二宮面無表情,但心臟直跳,還好護士在這時大聲的喊了二宮的名字。
 松本拍拍他的肩膀,給他一個溫柔的微笑…「我陪你吧。」










 健康檢查結果需要一天才會出來。
 身高體重視力抽血照胃鏡X光尿液檢驗等等…各種大大小小慎密的檢查把二宮累壞了,
 抽了血讓他面如白紙,有些虛弱。
 
 松本叫了計程車,想扶他一把卻被二宮拒絕了。
 他說員工不需要老闆的攙扶,他承受不起。
 松本默默的沒有開口,二宮從見到相葉開始就心神不寧,再加上被折騰很久心情不佳是理所當然。

 他們回到實驗所。二宮什麼也不說立即倒在沙發上睡著。
 松本看著他的睡顏,痛苦的表情,汗水從他額際上滲出,
 他想起早上在醫院碰到的那名叫做相葉的男子,二宮是為了他才來這裡受這些苦的吧?
 松本撫身輕輕的在他耳盼邊道。「NINO…你喜歡吃什麼?」
 當聽到那名男子這樣叫他的時候,他就知道他們關係一定很親密,這樣喚他的話一定會對他卸下心防的吧?
 二宮迷迷糊糊的將眉頭皺緊,「……滾開,相葉雅紀…你滾開……」
 「NINO…」
 話還沒說完,二宮的眼角緩慢的流下了淚水,松本心一擰。
 好可憐的樣子不是嗎?……就跟那時的櫻井一樣。
 他低身吻去他的淚水……那時他也是這樣對櫻井的,然後…

 松本親吻二宮的唇瓣,一切都和那天無異…
 他相信二宮心底一定是愛著相葉的吧,否則不會叫他滾開不會哭泣,
 松本覺得二宮比自己好多了,他至少還推得開對方,
 他連推開就此不再相見的勇氣都沒有。

 「NINO…我愛你。」
 二宮的眼角不斷的飆出淚水,他沒有睜開眼睛,只是放任淚水流下。
 我也愛你喔翔…這其實是我一直以來想對你說的話吧,
 但現在我用相葉的口吻訴說著對另外一個人的愛,幻想那是對你說的,進而滿足二宮的願望。

 「……漢堡,我喜歡吃…漢堡。」
 二宮迷迷糊糊的說,松本笑了笑。「那我做給你吃吧。」
 松本說完就要退開,二宮卻拉回他。「相葉雅紀,你做的…不能吃。」
 松本回頭望著二宮,他湊上前親吻他的唇,用極其緩慢卻誘人的方式一顆顆解開他的鈕扣,
 每一個動作都溫柔的像在對待戀人那般。

 「我做的可以吃喔…NINO…」
 

 於是二宮的手撫上松本平滑的脊背,大腿緊緊的牢牢的攀附住他,
 試著去感受與接受。





 沁曰"

  其實昨天就可以寫完的吧?但昨天被我爸趕去睡了!
  今天早上靈感有流失一些,比我想像中的還多東西可以寫。
  很久沒有趕這麼多字出來了,頭好暈喔!XD


  ‧夜澄沁‧   0906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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